原來我是廉頗

現代人越活越年輕,以前60歲已經是踏入老年,現在60歲就像30歲的年青人,無論心境和體能,都比我們父母一代年青和優勝。

我一向不認老,覺得運動可以保持我的體能、青春和健美的體態,自從退休還我自由之後,每天都往健身室做不同類型的運動,游泳、舞蹈、拉筋、舉重,天氣好則和爬山朋友去登高,天天不亦樂乎!

不過半年前突然覺得自己左邊肩膊感覺僵硬和繃緊古怪,左手開始乏力,有時連提起一隻水杯,也覺得沒有信心。隨之而來的痛楚,簡直是一種折磨,不要說要提起重物不能承受,就算一些簡單的動作,例如穿衣和脫衣,也可以令我痛得苦不堪言。我的左手,就像一支枯萎了的乾花,掛在左邊的肩膀上,完全沒有實際作用。

曾經試過,自己獨自在浴室,衣服脫了一半,因為肩頭不能活動,衣服卡在半腰間,縱使痛得眼淚流滿一臉,衣服還是留在原位,跟我的肩膊頑強對壘。難道每天要找人幫忙穿衣脫衣嗎?此時真有英雄落難的感覺。

看過了西醫,照過X-Ray,Ultra sound,也看過物理治療師和脊椎治療師,甚至注射了類固醇,也完全沒有幫助,我的家庭醫生,很無奈的跟我說:「我就只能做這麼多了,讓時間治愈你吧!」我的物理治療師也是束手無策。他說這個病症俗稱叫做五十肩,英語是Adhesive Capsulitis,或是Frozen Shoulder,通常需要超過一年半的時間,才可以慢慢恢復。

我的天啊!還要多捱一年半,這種日子怎樣過?因為肩膊不能自由活動,影響很多動作,也加重了另一邊身體的負擔。我以往喜歡做的運動,不要說游泳、跳舞、行山,甚至拉筋或者做瑜伽,都受到掣肘。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原來我也有認老的一天。

兩個月前,朋友告訴我,她的五十肩給一位中醫師醫治好了,但因為中醫師不再收新的病人,很難將她介紹給我。經過了幾個月的煎熬,我大膽懇求朋友詢問這位中醫師,會不會收納我?老實說,我以往一向都不太相信中醫和中藥,認為中藥只適合調理身體。不過既然群醫束手,我這隻「死馬」也要試一試可否當活馬醫。

我的運氣好,中醫師居然接納了我!一個多月前,我開始接受中醫治療。每次的治療,就是用拔罐的方式,和針灸來醫理。 第一次接受中醫的拔罐治療,看見她手起罐落,動作伶俐,不消一會兒,拔罐之後的肩膊,就充滿了菸好的血印,但感覺是表面皮膚的苦楚,體內反而覺得血氣運行。 經過五、六次的治療,我的左手居然可以提升了10幾度,而且肩膊痛苦程度大大減少,左手也漸漸有力,開始不會影響日常活動,令我如在黑暗中看到曙光,也使我對中藥的治療有了改觀。

八月份我將會和朋友登富士山,還有一個多月時間讓我準備,廉頗啊,雖然我們都會老,但只要有健康和決心,是可以達標的,讓我們一齊努力加餐飯吧!

Covid-19 你這時間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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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套老掉牙的英語片叫Groundhog Day, 故事說一個尖酸刻薄的電視台記者,到一個小鎮做訪問,因為大風雪關係,被迫滯留。之後,他就被困在二月二日這一天裏,每天六時起床,直至上床睡覺,每天遇到的人和事都是一樣,醒來又是二月二日。無論他怎樣努力改變,事情總是重重複複的發生,無法走出時間的困局。

自從六月底悉尼因為Delta Variant 勒令封城,至今已經接近兩個月,每天確診個案不降反升,今天是破紀錄的六百幾單,以這麼多人中了招還在社區走動的數字來看,專家說可能未來會過千單!要回復自由和達到零確診個案,真是遙遙無期。

兩個月的封城生活,感覺真的像這套老電影裏的主角,每天都做同樣的事情,日子和星期幾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日記本都是空白的。時間像停頓了,兩個月過得了無痕跡。

現在早上起來,通常會做四十五分鐘左右的舒展和瑜伽,聽着鋼琴悠揚的音樂,是一天中最美妙的時光。

早餐之後,十一點我就約了新南威爾斯省省長Gladys , 因為她每天都向我們提交有關疫情的新報告。直至今天,仍然有人因為不戴口罩而被罰,偷偷開派對的人也不少,有些甚至找秘密通道,開車到偏遠的鄉鎮地方旅遊,結果被重罰五千大元。最令人不安的,就是幾個星期前數千人聚集市中心,舉行反封城示威,這幾千人之中,究竟幾多人因為示威的時候中招,更是沒有數字,相信因為參與了示威行動而中招的人,也不會說老實話。

中午就是我穿起行山鞋四處走動的時候,家附近的河邊和山徑,早已被我走得滾瓜爛熟。開始封城的時候,我們還有十公里的範圍可以走,前幾天,範圍已經收窄到五公里。其實五公里都可以有很多地方可去,但因為只能和一個人去,大金和小金都要在家工作,所以我選擇了獨自步行。幸好家中四處環境不錯,有山有河,走兩三個鐘頭絕對不是問題。

平時很少在家的前園休憩,原來發覺我家前園中午的陽光是這麼可愛,現在午餐都是在這裏一面曬太陽一面吃,還可以和鄰居遠遠的打招呼。

小金年幼的時候學鋼琴,自從他中學畢業之後,家中鋼琴已經無人問津了,現在小金下班之後,也開始練習一下早已生銹的樂章,我還湊興叫他教我彈鋼琴。 他小時候,我坐在他旁邊督促他彈鋼琴,現在情況倒轉,由他督促我學鋼琴。看來,封城還有一段日子,解封之後,我或者可能會彈奏一些簡單的樂曲。

不過,我最花時間的就是烹飪,這個連我自己也猜不到。聖誕前買了一部多功能的煮食機,就暱稱她叫小美吧。以前我沒有膽量嘗試烹飪的食譜,現在居然也被我做得頭頭是道。在疫情期間,看得最多的居然是食譜。現在最拿手做的就是南瓜湯,香蕉蛋糕,五穀麵包,豆漿,芝麻杏仁合桃糊,番茄肉醬意大利粉,蘿蔔糕,蒸糯米飯,還有焗Pizza和土耳其菠菜薄餅。想起以前,做的都是非常簡單的菜式,現在居然會焗麵包和蒸蘿蔔糕,上次焗完法式提子麵包,牛油香四溢,捧在手心上,是有點感動的。難得家人喜歡吃,還天天追問我,今天晚上吃什麼。

很多人會問,悉尼解封之後第一件事會做什麼。老實說,我最掛念的, 是我的髮型師,因為不喜歡自己看來像一個長髮浪人!當然還掛念我的跳舞班夥伴,大學校友,行山組朋友…..

Covid-19, 你雖然偷了我們的時間,但你卻不能偷掉我們的決心和勇氣,我們一樣活得很好!朋友們,一句老話,保持健康,心情愉快,鍛鍊好身體,他日我們總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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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達爾文的日出日落想起了泥蟹

悉尼今年的冬天寒冷又潮濕,多雨水,令人難受。我突然興起要避寒這個念頭,昆士蘭和西澳以前都已經去過,北領地也曾去旅遊,不過已經是超過20年前的事了。橫豎疫情期間,我們也不想往外地旅遊,就趁今年多去澳洲本土遊吧。

於是我們12天的北領地之旅就成行了,弟弟夫婦剛好這段期間也從香港來澳洲探親,於是也臨時興起參加我們這次旅遊,已經三年沒有見面,真是一個好機會可以一邊旅行一邊敘舊話家常。

首先說北領地的天氣。前往北領地旅行,最重要是選擇時間和季節。五月到十月是北領地的乾燥季節 (Dry Season) ,天氣沒有這麼熱,雨水相對少,適合前往旅行。

我覺得自己從香港來,對於翳焗和悶熱天氣應付裕如,原來在達爾文還可以,但去到Kakadu National Park 和Katherine,那才是熱得要命。神話傳說中,古時的后羿射下了九個太陽,拯救了當時嚴重的旱災,看來北領地要邀請后羿來想想辦法,拯救一下酷熱的天氣 。

跟着談風景。北領地最令人忘懷的就是日出日落,因為地大平坦,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瑰麗和燦爛的日出日落美景。達爾文因為靠近海邊,日出日落的景致,令人嘆為觀止。鮮橙黃色的大太陽,在充滿幻彩的雲霞中,徐徐下沉,沒落於水平線之下的景象,非筆墨所能形容。

北領地還有很多大瀑布,但最好的觀賞時間應該是五六月乾燥季節的開始,因為瀑布仍然會有大水量奔流, 幾個月後,水量就會減少,不會太壯觀。

北領地有很多瀑布都可以讓遊客安全地游泳, 的確是非常特別而且感覺刺激。在酷熱的天氣,找到一個瀑布泳池,飛身跳下,那種舒暢感覺無與倫比。當瀑布水花打在頭上的時候,就像上千隻手指,在頭上做穴位按摩。

Florence Falls

我最推介的就是距離達爾文一個多小時的Litchfield National Park, 這個國家公園有很多天然石頭水池和瀑布泳池,好像Wangi Falls , Florence Falls 和Bluey Hole,都極之值得觀賞。 瀑布泳池的水非常清涼,不過有時卻深不可測,還有大魚在石頭中間游來游去,我覺得就算游泳技術怎麼精湛,最好還是帶一個水泡, 在水裏載浮載沉,倍感安全和舒適。

另外最推介觀賞的地方就是Katherine Gorge,我們定了到達Katherine 第二天之後就遊船河觀賞水峽,水峽兩旁巨石嶙峋,但石頭又像被一把利刃整整齊齊地切成方塊,尉為奇觀。

遊船河觀賞風景,讓我套一句李白的名詩:「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雖然這水峽沒有猿猴, 但不乏很多珍貴的野生動物,例如淡水鱷魚, 小袋鼠,罕有的飛禽鳥類,例如黑頭長頸幼足大白鶴(Jabiru) ,海鷹 (osprey), 紅尾黑鸚鵡,紅翅膀綠羽毛鸚鵡, 是大自然攝影家的天堂。

Mamukala Wetlands
Jabiru

景色實在誘人,游完船河立即預訂第二天扒獨木舟的行程。 在Katherine Gorge扒獨木舟這個節目,真的不容錯過,除了可以近距離觀賞石頭和野生動物外, 甚至可以跳進水峽暢泳。大膽人士還用巨石作平台,一聲呼嘯仆通跳進水裏,除了佩服之外,我是不敢嘗試的。扒獨木舟最挑戰的就是要人手抬獨木舟過石灘,大概100米來回,原因是從第二水峽扒到第三水峽的時候,因為水退不能再划舟前行了,獨木舟不輕,力氣少一些也難以勝任。

Oh What a feeling!

其他的節目對我來說,例如在Adelaide River 觀賞 Jumping Crocodiles 沒有什麼吸引力,可能鱷魚已經給人餵飼得太飽了,又或者那塊肉骨頭沒有吸引力,鱷魚也懶得去跳,差不多要送到口邊才跳了幾下。

最後談到吃,最初以為北領地餐廳食物的水平不會很高,很驚喜的卻發現有很多東南亞口味的餐廳水準很好,在達爾文市區,最著名的有Hanuman,是馬來西亞,越南,印度和泰國的菜式,食物和服務好而且價錢公道。

海鲜最吸引的就是泥蟹(Mud Crab)和生蠔,當地有很多Barramundi, 但都是冰鮮的。同行的大金和弟弟夫婦都是泥蟹迷, 我卻是怕麻煩剝殼。當地的泥蟹很有名,身體肥碩豐滿,吃過超過一隻1.6 公斤的,肉質甜美而且非常有彈性,不像在悉尼吃的泥蟹,已經餓瘦了,肌肉變成水份,吃起來像和了稀泥。

旅程的最後一天,剛巧是我生日,在著名的Mindil Beach看完日落之後,選擇了達爾文一間中國餐廳叫「龍鳳」,坐落於達爾文城市的海傍區,價錢合理,而且老闆娘Connie非常好客,很會做生意,廚師是香港來的,所以我們選擇了兩種做法,薑蔥炒和清蒸泥蟹,加一大條蒸魚,來一瓶西澳的Sauvignon Blanc,在微風輕輕吹的達爾文晚上,這一頓泥蟹餐為我們的旅程畫上了一個漂亮完美的句號 ◦

網球情未了       

我和網球談戀愛的事情,朋友皆知,所以一月份澳洲網球公開賽一開始,我就如一個幽靈,行蹤飄忽,所有活動和飯局都要讓開, 將時間讓給網球情人。 幸而我們全家都是網球迷, 而且都是喜歡相同的網球選手,所以看起球賽來,都是同聲同氣,鼓掌喝采,互相呼應。

今年一月份的澳洲網球公開賽,對我們來說特別有意思,兒子小金去年獲得一個獎項,但墨爾本為了疫症封城,未能成行。主辦當局今年邀請他再去墨爾本觀看球, 還安排一些活動,可以和一些網球選手近距離接觸。對於我們這些網球迷,簡直是夢寐以求。

但因為疫症在12月中突然變得嚴峻,確診個案高踞不下,觀看澳洲網球公開賽,需要乘坐飛機,經常出外吃飯,還要乘搭公共交通在墨爾本市內遊走,網球場地觀眾每天也過萬。小金邀請我們一同前往,我們心中當然狂喜,但心情卻有點忐忑,一方面恐怕疫情加劇,在墨爾本一旦確診生病,如何自理?另一方面,要拒絕這樣一個難得遇上的網球假期,殊非容易。但當大金和小金都異口同聲要參加,我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出發之前,準備了很多防疫工具, 口罩,塑膠面罩,搓手液,Glen 20 隨時待命 。

去墨爾本的飛行航程,只需1小時,航機是滿座的, 幸好大家都很合作,絕大部份人都戴上口罩。偶然見到一兩個假裝喝咖啡的人,將口罩拉低之後就不願意戴上了,但看見旁邊投來不友善的目光,又不情不願的拉上口罩了。

以前坐飛機出發去旅行,心底都會很興奮,對旅程有很大的期望,但疫情之下,興奮的心情已經被一絲絲憂慮和擔心取而代之。幸好一個鐘頭很容易過,飛機一到達大家就迅速離座,快快到外面吸新鮮空氣。

 到達墨爾本的第一天,我們已經買了入場票,觀賞在Rod Laver Arena當晚的賽事。久違了的墨爾本,市面上很安靜,平時澳洲網球公開賽期間,墨爾本街頭都是人頭湧湧,充滿節日氣氛, 現在人流明顯減少。很多餐廳都休息,或者只設外賣,聽說因為人手不足。

踏上市內的輕鐵,雖然每個車卡都提醒乘客戴上口罩,但很多都是不聽從的。幸而車卡內乘客也不算多,路程也只是5分鐘。

Melbourne Park是我平時的樂園,但現在入場也抱着戰戰兢兢的心情。進場的時候,要使用QR code, 和出示打兩針的紀錄,工作人員也要入場觀眾戴上口罩才可以進入。可惜這些動作都是虎頭蛇尾,進入會場之後,根本沒有人理會,什麼社交距離,戴上口罩之類的措施,完全拋出腦外。

Rod Laver Arena可以容納觀眾過萬,就算只限一半觀眾入場,人數也不少,球賽精彩,觀眾喝采歡呼,就少不免口水花四噴。所以就算天氣怎麼悶熱,除了要喝水和吃東西,我們的口罩都從不離臉。

大會安排了我們入住市內一間五星級酒店,部份網球手或者工作人員都是進駐這間酒店的。Check in 第一天,已經在健身室碰見了希臘種秄網球手Tsitsipas。他喜歡穿藍色,身材高挑,髪可及肩,很搶眼。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又在餐廳碰上,忍不住稱讚他昨晚賽事表現精彩!大男孩有點害羞,微笑頷首作答。

在酒店餐廳裏也碰上德高望重的Rod Laver, 他已80歲高齡,從美國過來參觀賽事,他看來精神不錯,小金趨前跟他打了招呼,他也欣然微笑。

大會還安排了我們跟Tennis Legend Alicia Molik 練習打網球。Alicia 曾經是澳洲網球種秄球員, 並且是2004年奧運選手,代表澳洲在希臘出戰,獲得女子單打個人銅牌,並擁有兩個大滿貫雙打冠軍的名銜。 Alicia 平易近人,肯花一個鐘頭時間,跟我們這些網球幼稚園學生練習切磋球技,實在榮幸。

還有最精彩的,大會安排了我們在兩場比賽中間的空檔時間,到Rod Laver Arena的比賽場地參觀和拍照。假如不是因為新冠肺炎肆虐,本來是可以去Hall of Fame參觀的,每次網球手出場的時候,都會由Hall of Fame出來,Hall of Fame有很多柱子,所有曾經贏得澳洲網球公開賽冠軍的球手,都會有名字和照片在柱子上。聽說,在四個網球大滿貫比賽國家當中,只有澳洲會安排觀眾參觀比賽場地。

過了幾天密集而精彩的網球假期,我們三個網球迷盡興而歸。 我們還騰出了一晚自由時間,在居住酒店步行到Yarra 河畔, 享受了一頓豐富的中式晚餐,然後沿着河邊散步,欣賞墨爾本市區日落的黃昏晚景。

雖然一月份還是疫症高峰期,冒了一點險,享受一個集觀賞球賽和共享家庭樂的假期,然後安然健康歸來,亦實在感恩不盡。

我的網球情人

假如說網球是我的情人,一點都沒有誇張。因為情人總是能令對方如痴如醉,欣喜若狂,見不着面就會神不守舍,這幾點對我來說,網球已經做到了。

我喜歡澳洲夏天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可以看澳洲網球公開賽。澳洲網球公開賽長達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我會盡量將時間騰出,不安排約會,因為日間和夜間的比賽,都同樣精彩。假如有朋友約喝茶吃飯,我要先看看比賽時間表,有沒有衝突,假如當日有重要賽事,就要跟朋友說:「不好意思了,那天和Federer有約會,未能出席。」

一個星期前,澳洲第二號種籽網球手John Millman打電話通知小金,他贏了一個獎項,叫Nation’s Spectators ,我是感到很喜出望外的。

這項比賽,是澳洲網球公開賽的贊助商舉辦,參賽者需要拍攝一段短片,講述自己和網球的關係,假如贏了的話,就要為澳洲網球公開賽當一個大使,製造宣傳效果。

這個獎項,會邀請得獎者和一個他的客人飛到墨爾本,觀看一天賽事,除此之外,還提供五星級酒店兩晚,包食包住。但我覺得最難得的就是,會讓這兩人經歷一下澳洲網球公開賽台前幕後的進行情況,以及和澳洲網球員談天。對於一個網球迷來說,簡直就像中了彩票頭獎一樣。

小金贏了獎項,我當然替他開心,因為眾多參賽者之中只得兩個得獎者。而他選擇了母親作為他的賓客,我更是喜上心頭!能夠深入一些去看澳洲網球公開賽,就像平時跟情人約會,最多是在外面手拖手吃個晚飯,談到12時就要回家,現在情人居然請我到香閨徹夜談心,揭開神秘的面紗,我心中的歡喜,是難以形容的。尤其是在農曆新年和情人節期間進行,心情更加欣喜。

當然大金會同我們一齊前往,只是多買一張來回機票而已。計劃是年初二早上一早飛往墨爾本,勾遊半天,吃過晚飯,就會前往Melbourne Park看一場晚上的賽事,年初三整天就會跟從主辦者的宣傳行程,由早上八時直至晚上的賽事完結。年初四就坐中午機回悉尼了。

當然,大家看到這裏,都知道我跟情人的約會已經泡湯了。年初一的中午,維多利亞省的省長宣布,由於墨爾本的新冠肺炎確診個案激升,由即晚開始,整個維多利亞省會進行第四級封城措施,除非有指定理由之外,市民不能外出,澳洲網球公開賽亦不能有觀眾,網球手只能在空空的網球場上比賽。

如果說我們感到失望,這是輕描淡寫了,但當然我們明白安全是最重要的。

我記得小金年幼的時候,已經學習打網球,當他四年級的時候,我還承諾,假如他能考進Opportunity Class ( 這是悉尼甄選精英小學生的其中一個台階,因為人數少,進入率非常之低),我們全家就一同去看澳洲網球公開賽。可惜他只是進入候補名單,未能考入,我的這個承諾就不了了之。小金多年之後才跟我們說,他覺得未能考上Opportunity Class,是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失敗。究竟他感覺失敗,是因為考不進機會班抑或是去不成網球公開賽呢?對於當時沒有去了解他的心情,我也有點抱歉。

以前不能一家三口前往墨爾本觀看澳洲網球公開賽的原因,總是因為大金和我工作的關係,不輕易取假,年青的時候,也不想浪費金錢。現在回想,有點後悔為什麼那些年不「排除萬難」,搞一次看澳網的家庭旅行。

這幾年,又總是因為機緣巧合,不能全家一齊前往,永遠是二缺一,今年在疫情影響之下,澳網還可以有一半觀眾出席,以為可造就我們的夢想假期,誰料到最後還是不能成行。

幸而年初一晚上有一場精彩的賽事,是澳洲Nick Kyrgios 對世界第3號種籽球手Dominic Thiem, Nick Kyrgios 出名行動出軌,口沒遮攔,看他比賽, 十分有娛樂性。老實說,以前很討厭他的言行,但這兩年看他也有改變,屬於那些「衰口臭」但不是壞心腸的那類人,其實他這人打網球很有天份,只是不珍惜。

小金邀請了幾個大男孩回家吃晚飯和一同觀看賽事,其實跟這幾個和小金一齊成長的大孩子在家裏看比賽,大叫大嚷也是一件樂事。

The Tennis Legend
Australia Open

雲舒雲卷的日子

疫情總也不退!距離上次悉尼在四月初全面封城差不多接近五個月了,新冠肺炎還是未能受到控制,研究新疫苗亦需要一段長時間,什麼時候能夠重復「自由」,實在令人有望穿秋水之感。

我們的鄰居維多利亞省爆發了十分嚴峻的第二波疫情,所謂唇亡齒寒,使我們都提高警覺。雖然近來悉尼每天的確診個案有時候都屬於單位數字,但因為最近發生頻密的社區爆發,令人外出都戰戰兢兢。 以前出外要帶三寶:溫水、圍巾和雨傘。現在則加上口罩、搓手液和消毒紙巾。回家後又要大清洗,精神和肉體都很疲倦的。

西諺有云: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 ,疫情之下,大家都要適應「新常態」,從樂觀方面去想,其實也有好處。 今年冬天據說患流感的人少了,因為大家都注重衛生和清潔,減少外出和打了流感針。兒子小金作為老師,每天接觸不少人,每逢冬季,總有時候喉嚨發炎或者咳嗽,今年托賴沒有發生。所有食肆或超級市場都非常注重清潔,入口都有搓手液和濕水紙巾提供,還有專人清潔手推車和購物藍。

以前在麵包店買新鮮麵包,麵包都是放在玻璃櫃裏任人用夾子去觸摸,現在則一個一個包起,減少接觸食物和受到感染的風險。希望在公眾場合保持衛生的習慣,會繼續保留。

以往生活都過得忙忙碌碌,總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也會安排長途旅行。假如不是新冠肺炎,我和大金今天已在南美的秘魯展開探索安底斯山脈和馬丘比丘的古老傳奇了。

現在全世界都停擺,什麼地方都不能去也不敢去,心裏反而輕輕鬆鬆,可以放下心情去處理一些平時覺得雞毛蒜皮的事。

相信每家人都有不少舊照片簿,蛛網塵封,又不捨得丟棄。我們幾十本的舊照片簿就放在樓梯底下的儲物間,趁着這個空檔,將舊照片簿搬到樓上的小客廳,放在靠牆的木櫃,有空閒的時候,就沏一壺熱騰騰的龍井清茶,半靠着紅木椅,在縷縷輕煙中,翻翻舊相簿,緬懷一下流逝的歲月。

鄰居送了很多蔬菜種子過來,大金在空閒的時候,將它灑在土地上,居然也略有收成了。前兩天做沙律,收割了一些新鮮有機rocket 拌上蕃茄青瓜和牛油果。現在是多了兩分時間, 三分閑情,連後花園的植物都多了主人的垂青。

平時我最喜歡看的一個電視節目叫做Escape from the City ,講述很多城市裏居住的人因為嚮往海邊或鄉鎮的廣闊空間,要從城市的蝸居裏拔根而起,搬到偏遠的鄉村地區,重返大自然,找回自己,過樸實無華生活。就委托節目主持人替他們尋找合適的房子,以便在新環境中再種土壤。

這些處於偏僻海邊或鄉鎮的房子,地方寬敞,有些地產的面積甚至用英畝來計算,幾英畝的地,可以養雞養牛養馬,種瓜種菜種水果,圓一個農場夢。至於價錢,聽到也不會相信,有些四十多萬已經買到一所佔地幾千呎的房子,八十多萬以上已經屬於貴價,這個價錢,在悉尼最多只能勉勉強強買一個兩房單位,在鄉鎮地方卻可以買自己心目中的dream house.

但很多城市人最擔心的就是在鄉鎮裏找工作的問題,因為在鄉鎮未必有適合的工種。 現在可好了,因為新冠肺炎,大部份人都可以在家裏工作,你在哪裏居住都沒有問題,只要有互聯網就行了。 搬到偏遠的鄉鎮既可以賺取城市人的薪水,又可以用低廉的價錢買房子,享受寬闊的家居和大自然美景,聽說已經有很多城市人收拾行裝向自己心儀的鄉鎮進發。

我也喜歡海洋和原野,但無意搬去鄉鎮居住,在悉尼附近也有很多地方可以尋幽探勝。疫情期間,我最大的得益就是多了時間四處探索。

大學校友會的彼得兄,帶領着我們走了不少山徑,去了藍山的Hanging Rock,這石頭甚有張家界仙境的格局。又去了Long Reef 看星魚游泳,我們像小孩子一樣在海灘檢貝殼,不亦樂乎!。

我自己也和朋友尋找一些國家公園和海灘去遊逛,最近重遊Bundeena 的Wedding Cake Rock, 再次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

「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靜觀天邊雲卷雲舒  」, 天地在我懷抱中,我對一切都泰然處之。

蒸蘿蔔糕的迷思

在我來說,疫情中最大的得着,就是令世界萬物靜止下來,讓大自然世界喘息一下,休養生息,回復本來的生態,不再需要為了人類的私欲和利益作出犧牲。

原來世界停了鐘擺,我們的生活也可以繼續如常,只不過讓自己放慢腳步,好好靜思沉澱一下。 在lockdown 生活之下,我自己最大的得益,就是找尋到烹飪的解碼器! 雖然做了二三十年主婦,非常汗顏,對烹飪毫無興趣,只可以說是eat to survive。

要上班的日子,回到家中身體已經疲乏,處理食物的姿態,就像手執武士刀的未來戰士,叉著腰,拿着盾,以對付外太空異形生物的姿態,跟食物拼個你死我活,看不出我對食材的愛意和關注。

疫情期間,大金小金被困家中,對食物變成了一種依戀和期待,既然我的烹飪多了兩位忠實擁躉,從以往的無心戀戰,慢慢的,我和烹飪就談起了戀愛。

我還有一班食家朋友,天天在群組裏面談烹飪和美食。不多久,我也變得非常饞嘴。

每天起來,最重要的課題就是如何準備一天三餐的食材,還要使食材以最美妙的姿態出現。

入冬之後,白蘿蔔豐收,市場上見到肥美豐滿的白蘿蔔, 就像胖嬰孩的小手臂,一看到就令人憐愛。

我記得媽媽以前最擅長是包肇慶裹蒸糭和蒸蘿蔔糕,包裹蒸糭需要長時間準備,工序很長,真的不明白以前香港廚房又小又窄,媽媽居然可以在這個狹窄的環境,可以弄出幾十隻裹蒸糭的成果。

記得小時候,過端午節或者是農曆新年的時候,回到家中,整間屋瀰漫着荷葉香,裹蒸糭在火水罐中(因為沒有更大的器皿去蒸裹蒸糭,只能用火水罐)已經烹煮了起碼六七個鐘頭,蒸氣瀰漫,新鮮出爐的裹蒸糭 ,糯米和綠豆軟綿綿,中間的香芝麻肥豬肉已經溶化了,當然有我最喜愛的鹹蛋黃伴着糯米和綠豆一同吃。

可惜我年幼的時候沒有興趣學習烹飪,沒有承傳到這個家鄉優良的傳統食品。 蒸蘿蔔糕沒有這麼複雜,但一個人貿貿然也不敢動工,請了朋友回家,先讓她示範一下,才敢自己動手做。

我將我最喜愛的冬菇蝦米乾瑤柱浸透,然後炒熟。肥美的臘腸配清淡的白蘿蔔本來是絕配,但我不太喜歡吃加工食物,於是就用自製的叉燒代替臘腸。 白蘿蔔可以刨成細絲,但我卻喜愛切成條狀,吃起來特別有口感,而且看見蒸糕裏面一條一條的白蘿蔔,十 分「有料到」。

蒸蘿蔔糕的細節我在這裏也不細談了,只是野人獻曝而已。

我在炒熟蘿蔔條和熟肉冬菇材料等等之後,加上粘米粉和粟米粉,慢慢拌勻,看着蘿蔔從一隻硬物,轉化成一種糊的形狀,跟着,在充滿蒸氣的蒸籠內,就變成了一盆蘿蔔香四溢的蒸糕了。最後灑上芝麻和香蔥在蘿蔔糕面,在這剎那是有一種感動,原來食物的形態千變萬化,烹飪很有層次,我就像一個創造者,將不同的食材和香料混在一起,還要掌握拿捏每個工序的時間,才可以做出一個美好的成果。

烹飪也像人生,有時廚房裏並沒有全部理想的材料,只要手頭上有什麼作料,就要發揮創意,好好歹歹做出一盤好菜。

單就是這個烹飪的過程,已經比做冥想或者瑜伽,更加有精神治療作用。

除了烹飪的過程具有安靜情緒的作用之外,也使我的味蕾特別敏感,現在每一種食材和香料,都可以挑動我味蕾的每一條神經,食物就像一群跳著 芭蕾舞的少女,在我的舌頭舞動着,帶給我無比的快感,原來食物可以令人這麼魂牽夢縈,看來又是準備烘焙杏仁香橙蛋糕的時間了。

Lockdown 的日子

 

2020年是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年份。

新聞節目頭版, 永遠是一個標題Covid 19! 新冠肺炎從一月底開始到今天,已經雄霸了澳洲三個月的頭版新聞了。

全世界的國家突然關上大門,全部封鎖,就算省與省之間,平日暢通無阻,今天都加上鐵欄和派了警察駐守,居民不能往還。

從沒有想過,以往衣履亮麗、昂首挺胸、天際翱翔的飛機師,突然會加入失業大軍,要接受政府資助;而在超級市場收拾貨架的職員,卻搖身一變擔當起維繫民生的重要職責。

誰會想到物資如此充裕的年代,我們居然要為儲物櫃內有沒有充足廁紙而擔心,麵粉,大米,麵條等高熱量的食物,平時我等追尋健康的人根本碰都不想碰的東西,居然會變為炙手可熱的搶購物資。

只能請五個人的婚禮,不能夠有超過10個人出席的葬禮,Centre Link大門口排了兩個圈的人龍,申請失業救濟金。繁華金粉地紐約大都會,讓我們目睹一具具的棺材列隊送進無名氏的集體塚墓,這是我們在2019年想像得到的社會情況嗎?

當然還有很多生活情景,我們想都沒有想過會發生在這個年代,我們都目擊了。作為一個小小市民,身處於一個大時代,心情也是很震撼的。從沒有想過,我有生之年,會經歷像亂世般的感受,失去很多個人自由,經濟倒退蕭條,人心忐忑不安,一兩個月前還是垂手可得的事情,現在變得遙不可及。

身處澳洲,我們還是相當幸運,雖然口罩缺乏,但社交距離卻很充裕,歧視華人的行為和情況亦只是偶然聽聞,不會覺得恐懼。

居住在悉尼,環境相對性寬敞,有足夠的空間,讓我們獨處而不覺得窒息。不過人總是如此,熱鬧的時候就想獨處,現在要獨處了卻老是想熱鬧。

以往因為有很多社交節目,就算退了休,還比正常工作的人還要忙。現在好了,全球都鼓吹孤獨, 超過兩個人都不能成行。正好靜下心來,享受在家的樂趣。

Lockdown 期間,去一趟超級市場買菜就好比上戰場,上陣的士兵用盾牌長矛擊退敵人,我們對付病毒就要用口罩手套搓手液,還要記着千萬不要碰自己的臉!回家之後還要清洗自己和潔淨買回來的大包小包,非常累人,所以一個星期去一兩次已經足夠。

我一向喜歡到健身室運動,在疫情之下,健身室關閉,我將書房變成健身室,擺放了瑜伽蓆,瑜伽波,啞鈴,運動繩索和拉帶,加上一面直立大鏡子,在家依然可以做健身運動。

早上起來,伴着柔和的音樂,都會做瑜伽/Pilates或者拉筋1小時,有時就參加健身室的online classes操練不同部份的肌肉,或者跳一場勁力十足的Zumba舞蹈,大汗淋漓之後,頓覺心情舒泰,吃一頓豐富的早餐。

我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家中的「清潔部部長」,今天是樓下的廚房洗手間,明天就是樓上的睡房,看見地板明亮潔淨,爐頭閃亮照人,病毒無機可乘,心中大喜。原來清潔家居都可以上癮的,怪不得超市的清潔用品賣到斷市!

悉尼的秋季,太陽高照而不灼熱,「清潔部長」完成業務之後,便除掉制服,換上輕裝,戴上太陽帽,到Riverview 河邊走上個多鐘頭,河邊有不同的小徑,已經給我摸到爛熟,甚至認識每一塊石頭的位置。

這段期間,我盡量聽從政府勸告,不會無故外出,這個月來最遠的車程就是去了三公里外的Chatswood購買華人食品,其餘的活動都是在步行範圍之內進行。

家中有很多home projects, 就從整理和收拾舊檔案開始吧,還有衣櫥裏數不盡理還亂的衣物,每天花一個半個小時整理和歸類,入檔案,讓魂不附體的文件找到一個歸宿。還有我的花園,也頻頻向我招手,是時候做一個玫瑰園或者Vegi patch了。

很多人說,因為不能出外,個個都變成「廚神」,廚神就不敢當,但是花在烹飪的時間肯定就多了,連兒子小金都自發性的在旁幫忙,哈哈! 平日晚飯時間,都不算定時進行,雖然只得三個人,也很難得聚在一起晚飯。現在不能出外,反而心定定的坐下,一邊晚飯一邊閑話家常,將來我們一定會記得這段難忘的日子。

我很記掛以往有自由的時候,可以到不同國家四處遨遊,坐郵輪享受美食,或者跟行山朋友踏遍悉尼的國家公園,但我們要記着,失去自由是暫時性的。

英國女皇伊利沙伯二世向子民演說,引用一首老歌We Will Meet Again作結。

在人生的逆境,我很想念每一位摯愛的親友,Adele 是我的心愛歌手,我希望用她的一首名曲Hello憑歌寄意,跟各位說一聲:”Hello, it’s me. Hello from the other side, can you hea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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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花讚花香

這個冬天過得真快,過兩天又是春回大地的季節。

春天是播種最好的時間,氣候不冷,太陽不猛烈,悉尼冬天是較多雨水的季節,先令土壤滋潤,春天一來,花草樹木均欣欣向榮。

我這一篇不是談種花,是談樹人,因為園藝不是我的強項。

兒子小金是數學老師,當他大學選擇主修科目的時候,他選擇了教育學系,我們當時覺得教書枯燥呆板,作為職業,非常平平無奇,也不精彩。但我們尊重他的選擇,我們估計,以他這種坐不定的性格,可能當幾年教師,就會轉行。

今年小金當教師,已踏入第三個年頭了,他的興趣不單止無減,還越來越感到趣味盅然,他認為教育不單只是課室上的沉悶授課,還有很多其他方面可以幫助學生學習困難和枯燥的課題。

我寫了一篇關於悉尼中學教師Eddie Woo的教學方法 – (https://catpianoblog.wordpress.com/2018/08/30/行行出狀元) 小金也很有興趣在科網上找方法讓學生更容易學習。 他現在也開始錄影自己教學的片段,看見他用跳舞來解釋數學函數的基本觀念,也覺得很有新趣。

他年紀尚小,心境也像大孩子,很容易跟學生打成一片,很多學生個子比他還高大。有一次他帶學生訪問某機構,大家都穿T 裇和牛仔褲,機構主辦人看見他帶着一群學生,就問他:「老師在哪裏?」他脫下鴨舌帽托托眼鏡回答:「我就是老師。」學生都笑作一團。

教育之路當然不容易,小金在工作中亦有挫折,可能他像我,天生樂觀,抖擻精神之後,很快又爬起來。

今年可算是他的收成年,六月份,新南威爾斯省教育部舉辦了一個中學教師的比賽,是鼓勵老師用創新的方法,去啟發和幫助學生學習。全省有五個老師贏取了這個獎項,小金是其中一個。他用獎金買了很多拍攝和錄影的器材,加強他在網絡和社交媒體上的教育方法。

八月頭我生日的時候,我們在外面吃泰國餐,他輕描淡寫的問我,八月底某一天我有沒有時間,我正在疑惑,原來他希望我可以出席在悉尼國會大樓,新南威爾斯省省長頒發獎學金的頒獎典禮。他贏取了一個數學獎學金,可以到海外參加不同的國際會議,以及訪問當地的學校和教育中心,進行交流。

我移民這麼久,很慚愧的說,從來沒有接受過省長的邀請到國會大樓出席典禮,能夠陪伴小金出席,當然與有榮焉。

前兩晚是頒獎儀式,我沒有什麼可以幫忙,只有幫他搞服飾和襯衣服之類,因為只邀請一個賓客,大金就唯有充當司機一職,專車送我們到城中的國會大樓。 出城要過悉尼大橋,下班時間交通擠迫得很,我們還說笑,待會兒見到省長要反映一下民意。

到達國會大樓,時間尚早,便四處閑逛一下,看看國會大廳的名畫。

全省得獎的老師共有廿人,每人的得獎項目和範疇都不一樣。 頒獎典禮前,眾賓客丶得獎者丶評判丶贊助人和教育部門人員等等,在國會內的宴會廳參加酒會,出席人數也過百人。省長是一個勾鼻深目的女仕,平時在電視上看到她,要不是在跟其他人爭議殺氣騰騰,就是被記者追迫的苦樣子,一臉憂戚。而在漫畫家筆下,她又像女巫多過像女神。

但這種頒獎典禮是公式應酬,輕而易舉,表情神態放鬆了很多,竟然增加了幾分嫵媚。在跟我們拍合照的時候,還跟我說笑,說我太年青,不像是小金的媽媽。

在微寒的冬日晚上,拖着小金的手步出國會大樓,就好像他還是小孩子時候一樣。

近日香港社會運動搞得紅紅火火,感嘆在香港,一份老師的工作,已經不再是「傳道授業解惑也」這麼簡單。假如小金身處其中,以他青澀的人生經驗,可以應付教學丶政治丶學生參與社會運動和社會尖銳要求的各種壓力嗎?

很慶幸小金能夠在一個較為單純的環境下教書,讓心中的一團火,去燃燒和照耀別人。

Graduation

Cat as a teacher

無形之水

悉尼六月一號開始就實施一級制水,因為整個夏天和秋天,雨水甚少,所以我們這幾個月都享受著陽光燦爛、天天看海的日子。我們的水塘存量現在只得53%,故此政府要實施一級制水。

其實一級制水非常輕微,只不過是不准用自動灑水系統,不能在十點到四點的時間內淋花,及不能用水喉冲洗地面或房屋。

新南威爾士州最高可以有三級制水,但都是限制自動灑水系統,灌溉,淋花,清潔地面,私人游泳池可以加水的程度等等。比起以往香港制水,四天才供水那種慘況,實在微不足道。

只要沒有花園,其實制水影響不大。不過我家一向都珍惜用水,已經安裝了一個地下的存水大缸,下雨的時候,雨水可以順着排水溝,引到存水大缸裏,讓雨水可以儲存起來作灌溉花園之用。但這兩季都沒有什麼下雨,看來存水大缸已經空空如也了。

煮飯洗米洗菜的水我喜歡用水盆儲起,循環再用在花園裏,洗衣物通常都是儲起一大籃才洗一次, 不會天天開機。洗衣機洗完衣服的水也會儲存起來,有時用作淋花,有時則用來洗地布之類的骯髒物件。

碗碟份量少的時候通常用人手洗,請客或開派對的時候才用洗碗機。用洗碗機前,通常都是自己先簡單清洗碗碟一下,然後才開動洗碗機,並且啟動最省水的層次。

前一陣子,我的親戚從溫哥華來探望我們,看見我們如此節省用水,覺得值得反思。她說北美的人不珍惜用水,因為水費劃一,用多用少一樣價錢,故此居民完全沒有節省食水這個概念。

很多時候,我在公用洗手間裏,看見別人開了水喉之後,自己卻跑去做其他事情,讓白花花的清水流到溝渠裏。我一般都會替她們關掉水喉,然後說一聲不要浪費食水。

地球資源已經缺乏,別看我們周圍都好像環繞着水,其實我們只能用1%的清潔用水,其他的是海洋和冰川。若大自然的補充程度,追不上我們用水的速度,我們就有麻煩了。

有些專家估計,到2030年,預計我們對淡水的需求將超過供應約40%,看來人類真是要好好珍惜水源。很多城市,例如巴西的聖保羅,南非的開普敦,都受到缺水的嚴重影響。而我們只要打開水喉,食水就源源供應,當然覺得用水理所當然。試想想2030年,只不過是十一年後,我們可能面對每天只得幾個鐘頭食水供應的情況。

除了我們一般的用水,還有一些無形之水 (Invisible water) 的耗費,我們用的,購買和消耗的其實都和用水有關。

你叫一杯Cappuccino,需要用140公升的水去種植咖啡豆, 50公升的水去做牛奶,要種植和烹飪其他講究的食物,耗水量更是可想而知。

衣着方面,普普通通的一條牛仔褲,就需要用1800加侖的水去種植棉花,才夠原料做成。當然還有做牛仔褲的過程中,有漂染和機洗,這起碼又要用9000加侖以上的水,。

澳洲有一位女士叫做Mina Guli,她原本是一個大企業的律師,後來因為參加了一個環球食水危機的會議,深深感受將會面臨的缺水危機,就毅然離開大企業的工作,變身成為全職的環保人士。她在中國成立了一個非牟利的機構叫「口渴」Thirst,教育了成千上萬以上的年青人有關食水的珍貴。

她更身體力行,變成一個長跑者,跑遍地球每一個角落,去宣傳珍惜食水的概念。賽跑的英語是Running, 缺乏食水則是Running Dry, 語帶相關。

Running cat

去年十一月,她立下目標要用一百天的時間,跑一百個馬拉松賽。不過她跑了六十二個馬拉松比賽就因為身體不能支撐而被逼放棄了。

她放棄了,但卻啟發了其他環保人士,繼續了未完成的馬拉松比賽。

在物質豐盛和經濟大發展的洪流下,現在要大家去過簡單儉樸的生活,當然極為艱難。或者在購買物品之前,想想是否真的需要,不要買完之後,束之高閣,連價錢牌也未拆掉就已經要拋棄。

在寫這文章的時候,悉尼開始下着微風細雨,預測明天會有風暴和下大雨,平時聽見我會皺眉頭,現在則喜上心頭。

Cat in the rain